这家做冷门游戏的深圳公司，离上市还有多远

鱼片汤

世界杯再次在全球掀起体育游戏的热潮。
一款《FIFA足球世界（FIFA Mobile）》冲到了160多个国家或地区的iOS免费榜TOP10，其所属的FIFA系列在过去28年为EA（美国艺电公司）创造了超过200亿美元的收入，同样在强势攀升的还有一款《实况足球（eFootbal）》，它每年能给日本厂商KONAMI贡献数亿元营收……
相比之下，体育游戏则在中国不温不火了好几年。哪怕国内数亿的体育迷注定了这条赛道并不缺乏入局者，早先就迎来过腾讯、巨人网络和掌趣科技等大厂，近年来网易也开始押注，此外还有上百家中小型厂商。
在这之中，成立于2013年的望尘科技（GALA Sports）尤为特殊。这家位于深圳的游戏公司专注体育手游有9年之久，至今已对港股发起三次冲击。2021年6月，望尘科技首次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，在之后一年多里，又两次发起上市申请，最近一次是在2022年9月。



一家「冷门」的体育游戏公司


上市的底气来自其在体育游戏品类耕耘多年的成果。
对从业者来说，望尘科技或许是一家比较「冷门」的公司，就像它所擅长的品类在国内游戏市场属于偏小众的存在。但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的报告，在全国480家做线上运动游戏的公司中，望尘科技也算是具有一定优势了。
2021年中国线上运动游戏市场营收排行榜中，望尘科技以5.5%的市场份额位列第三名，仅次于布局多年、实力强大的腾讯和EA，近年来开始押注体育游戏赛道的网易则屈居其后。而在细分品类上，它则以7.9%的份额位列2021年中国运动手游营收榜第二名，仅次于腾讯的23.1%。
招股书显示，从2018年~2021年，望尘科技的营收都保持着相对稳定的增长。来到2022年上半年，表现比以往还好，上半年收入同比增长62.9%来到2.95亿元。



三款体育游戏撑起了望尘科技的「上市梦」，分别是《足球大师（Football Master）》《NBA篮球大师》和《最佳11人-冠军球会（Football Master 2）》，它们每年为公司贡献上亿元营收，连续四年收益占比合计在97%以上。
《足球大师》于2014年7月推出，如今走到了第九个年头。作为望尘科技的首款产品，它是当时为数不多能拿到FIFPro（国际职业足球运动员联合会）授权的足球经理人游戏，上线6个月达到收支平衡，第二年为公司创造了近2000万元的净利润。2021年它的收入约为1.35亿元。弗若斯特沙利文报告显示，在中国推出并从FIFPro获得授权的足球主题模拟游戏中，2021年以3.6%的市场份额位列第五名。


另一款自研的足球模拟经营游戏 《最佳11人-冠军球会》则以4.0%的市场份额位居榜单第四名。本作发布于2020年4月，前期表现平平，后期经过调优进展到亿元年收入量级。2022年上半年营收来到1.56亿元，半年的收益就超过了2021年整年的收益（1.48亿元），主要归功于拓展的海外市场带来的大幅增长。
《NBA篮球大师》则是一款2017年9月推出的篮球经理人游戏，自2018年起累计贡献收入超过8亿元。2021年收入同比下降了22.5%来到1.77亿元，尽管有所下滑，但在当年的中国篮球主题模拟游戏（获NBA授权）中，它依然以4.7%的市场份额位列榜单第二名（第一名或为腾讯发行的《最强NBA》）。



综合看来，望尘科技的营收支柱都谈不上是「爆款」，但它们在长线运营方面展现出体育游戏独有的优势，由于用户忠诚度高，题材又十分适合全球化，体育品类的生命周期平均要长于其他品类。
以《足球大师》为例，从2019~2021年，它每年仍能带来超过1亿元的收入。截至2021年，它的总用户数来到570万左右，每年新增上百万用户，其中以海外用户居多。而平均月付费用户数量在减少，ARPPU（每付费用户平均收益）却在增长，从2019年的682元上涨到2021年的1371元。一款上线超过8年的产品还能有如此的表现实属难得。
再看《NBA篮球大师》在国内已接近2000万用户，2022年是它推出的第六年，日活跃用户和月活跃用户等指标都与上年相差无几，年付费用户则有所增加，ARPPU也从2019年的372元增长到2021年的464元。

烧钱程度不亚于大型MMO


望尘科技的另一个特点是产量低。原因在于体育游戏的研发成本往往以亿元为单位，研发周期以年起步，并不亚于一款大型MMO。
早年《足球大师》耗时约14个月制作而成，后来的《NBA篮球大师》研发周期在3年左右，今年推出的竞技足球手游《最佳球会》则差不多花了5年时间推进。别看体育游戏属于小众品类，玩起来似乎也挺轻松，但对技术研发的要求一点不低。



《最佳球会》

这就导致了望尘科技或许名气不显，但人员配置方面已经接近一家中型公司的规模。如今团队达到了300余人，单是负责研发的人员就达到了215人。一位知乎匿名用户表示，望尘科技在体育游戏相关算法上非常专注，投入了不少资源在算法的研究和团队建设上。内部主要算法团队大致有几个，分别关注游戏AI、真实感图形渲染算法和深度学习的应用。



技术负责人黄翔也是公司创始人之一，其毕业于北京大学数字艺术系，2021年曾在知乎上回答从业者问题时说到：望尘科技在高科技公司里技术或者算法不算是很强的，但在游戏行业，特别是国内游戏行业，应该是比较强的。



暂且不论他是否有「王婆卖瓜」的嫌疑。单从语言描述也不难看出，一款体育游戏的研发，若想保证最终成品，需要在3D动作渲染、游戏画面制作、物理引擎开发、AI以及球队/球员的数据建模等方面都投入大量资金与技术资源。
据了解，在体育游戏的开发过程中，像球员的动作捕捉、动画筛选等最基础的部分就已经十分繁琐了，往往会占用掉三分之二的研发时间。为此，望尘科技耗资超过1000万元、花费四年时间搭建了一个亚洲最大的光学动捕基地，专为体育游戏设计，并录制了100万组动作素材，包括传、停、射、带、冲刺、扑救等球员动作。
招股书中还提到，他们又开发有涉及人工智能技术竞技场渲染引擎、自动3D面部模组、动作及物理引擎等专利技术，目的是改善体育手游的沉浸式体验。而这些技术也被应用到《最佳球会》这款手游上，以便尽可能实现接近主机级别的画质。
例如在手机上实现接近主机游戏质量的大规模观众渲染，最高可达10万名观众。



在手机上实现3D近景的真实感，让每一个观众看起来更像真实的3D角色。



基于神经网络的布料物理模拟。



再有游戏里的2000多名球员的脸都需要3D建模，他们的表情、外貌、体型都要符合现实，等等。



从招股书可以看到，望尘科技的研发开支逐年上涨，从2019年的4520万元增加到2021年的6200万元，2022年上半年更是同比上涨46%来到了3750万元，占总营收的12.7%。而前期所做的技术积累正是为了后面能与世界体育游戏巨头正面PK。
除了要突破技术垄断，体育游戏还有另一道门槛会让不少厂商望而却步，那就是高昂的版权费（球员的肖像、形象和运动协会的标志授权等）。早前FIFA要求EA在未来四年支付高达10亿美元的版权费（上一份合同的年度授权费为1.5亿美元），双方据传因此一拍两散。
望尘科技的版权费还没到这么夸张的程度，但拿到的授权也不少，包括NBA、NBPA、FIFPro、A.C.米兰等，每年相关开销均在4000万元以上。按照招股书披露的2022年~2024年预估版权费，《NBA篮球大师》《足球大师》《最佳11人-冠军球会》和《最佳球会》的版权费合计达到了1.67亿元。其中《最佳11人-冠军球会》的预估版权费最高，达到7200万元左右。可见做体育游戏也是颇为烧钱的。
吃到世界杯红利，但不多


不过望尘科技的净利润却容易让人对它的可持续性产生担忧。虽然每年都有数亿元的营收，但净利润一直保持在千万元量级。2022年上半年营收为2.95亿元，净利润只有2033万元，虽同比上涨189.60%似乎表现不错，实则是因为2021年上半年的基数太低，营收1.81亿元净利润却只有700万元。



按照望尘科技的预期，截至2022年6月30日，三款营收支柱《足球大师》《NBA篮球大师》和《最佳11人-冠军球会》的剩余生命周期分别为22个月、60个月和91个月，然而前二者的营收在2021年就已出现下滑的趋势，未来能否与预期相符存疑。
在2022年世界杯热潮中，旗下体育产品吃到最多红利的也就是今年上线的《最佳球会》。近一个月在国内iOS游戏免费榜从200多名爬到了100名以内，畅销榜则基本保持在100~200名之间。相比之下海外市场表现好一点，在多个国家和地区的Google Play下载榜均有数十名、数百名的上升，但也只进入了两个国家的下载榜TOP100。
此外望尘科技也曾试水女性向互动手游《恋爱吧！偶像》，可惜游戏发布之后表现平平，很快就因为盈利太差（两年营收合计143万元）而被下架。
望尘科技在招股书透露2022~2024年将推出三款新的体育手游《MLB棒球大师》《NBA操作篮球》《NFL橄榄球大师》，但它们的表现还是未知数。
面对上千万的研发费和版权费，想要更进一步，单靠现有产品只怕压力不小。